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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徐纺把文件袋里的东西调包了,在彭中明出门之前,并且在文件袋里装了一本书。
上了车,她等不及,把磁带和跑遍了半个帝都才买到的老式录音机拿出来,装上,按下开关。
“distance。”
先出来的是女孩子的声音,在练英语口语,边录边练。
“expression。”
“……”
“flashcard。”
“vocabulary。”
连着念了几个,女孩子就不耐烦了,书一摔,开始发泄情绪,可能她自己也忘了录音机还开着,破口就大骂:“骆青和,你这个大傻逼!”
周徐纺可以确定了,这是年少时的骆颖和。
她嚣张跋扈,口无遮拦:“你妈是神经病!”
“你爸是大畜生!”
“你是心理变态!”
骂完了还不解气,一脚踹翻了凳子,录音机里发出咣的一声响。
这时,远处有个声音在喊:“颖和。”
“颖和。”
骆颖和不耐烦:“干嘛?”
是她母亲在叫她:“你来一下。”
她骂骂咧咧地起身出去了,没有关录音机,还在录音状态。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又有脚步声,一前一后,是两个人进来了。
“大小姐,您找我。”
这个声音江织听出来了:“是彭先知。”
骆青和那时候成年也没多久,高傲沉着得不像那个年纪的女孩子:“刚才我在门口碰到几个人,说找彭师傅你,好像是来收账的,我已经让人把他们赶走了。”
彭先知是园艺师,在骆家花棚工作了好几个年头。
“对不起大小姐,给您添麻烦了。”语气听上去毕恭毕敬。
“不麻烦。”停顿片刻,“倒是彭师傅你,恐怕会有些麻烦。”少女不紧不慢,跟他闲扯似的,“我听说赌场那些收账的人,什么都敢做,要是拿不到钱,砍掉手脚都算轻的。”
咚了一声。
彭先知跪下了:“大小姐,求您帮帮我。”
“帮你?可以啊。”磁带里哒哒哒地响,是少女在敲着花架,“那彭师傅要不要也帮我做一件事?”
“大小姐您尽管说。”
这磁带年岁太久,尽管精心保存,还是有些卡顿。
脚步声有一下没一下,是少女环着花棚随处走着,她说:“我母亲生前最喜欢来这个花棚了,你帮我烧给她怎么样?”
骆青和的母亲就是那一年去世的,是抑郁症,自杀身亡。
彭先知问:“只是烧花棚吗?”
少女笑了:“顺便把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也一并烧了。”
“您指的是?”
她反问:“骆家不干净的东西,还有别的吗?”
彭先知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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