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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宁叹一口气,说道:“娘,旁的小事儿还成,可他不仅纵下伤民,还为了一己之私诬陷了朝廷命官,很是胆大妄为。”
沈湄也在一旁听着,闻言轻蹙秀眉,“娘娘,只怕沈家也有不长进的也跟着胡闹,况且娘娘如今深受隆恩,恐怕有眼红的故意跟咱们沈家过不去。”
沈夫人道:“婕妤娘娘说得在理。”
“放心,家中有祖父与父亲在,这些事还不足以影响沈家根基。”
“可是娘娘……”见沈宁不愿帮忙,沈张氏有些焦急,“你如今身居高位,求情于上也不过一两句话的事,为何不做了这顺水人情,何苦招来你大伯伯娘误解?”
“正是如此我才更不能说。我如今幸受宠爱,就怕亲戚因我之故放肆胡为,在外头闯下祸来,只靠宝睿贵妃的名号消灾解难。”
“那是万万不敢的。”沈张氏连连摆手。
“我看那周智毅就有点这意思,他一个小小的礼部郎中,怎敢对随意诬陷朝廷大臣?怕靠的就是沈家这棵大树。”沈宁顿了一顿,“您放心,周智毅罪不至死,他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这对他未尝不是件好事。”
“那周五妾也见过,大伯娘对他娇养得很,怕是连牢狱之灾都受不住。”沈湄道。
“只当是磨练他罢,玉不琢,不成器。况且树大了,总得修修树枝。”沈宁看向沈二夫人,“娘,您就把这话儿说给祖父与父亲听罢。”
沈张氏没能说通沈宁,失望地回了沈府,沈泰与沈昭都等着她的消息,她犹豫了一会,还是将沈宁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了。
沈昭头一个跳了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从来是不顾沈家的!”
沈泰喝道:“休得胡言!”
沈昭气愤难平,“爹,这里又没外人,您为何还不让我出出气?那娘娘,怕是从未把自己当过沈家人,胳膊肘都是朝外拐的。”
“你怎能这样说你妹妹!”沈张氏惊讶道。
“娘,您有所不知,我已打探到,这几日贵妃召进宫的命妇,正是那游知渊的夫人,怕是娘娘顾念云州旧情,故而情深意重出手相助。”沈昭不无嘲讽地道。
“真有此事?”沈张氏惊呼一声。
沈泰默不作声,默认了沈昭的说法。
“这娘娘自诈死之日起就从未想过沈家,诈死一事让圣上迁怒于沈家她也不顾,任凭我如何劝也要留在云州,好容易想通了回了宫又马上把六妹妹赶走了,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事儿?我看这贵妃娘娘,往后也是指望不上的。”
“昭儿,你说,是不是咱们未经娘娘应允,就擅自送了画像去,惹娘娘恼了?”
“爹,沈家能出皇子妃,对贵妃与沈家都百利而无一害,皇后娘娘亲自派人来取画像,何乐不为?”
此时沈太傅派人来唤沈泰沈昭,三人打住了话题。
父子俩到了沈太傅院子,却见长子沈悉早已候在父亲身边,一见他们过来便焦急地问:“如何,娘娘是怎个说法?”
沈泰看向兄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你这摇头是什么意思?”沈悉皱了眉头。
“大伯,娘娘有她的苦衷,她说这事儿她也无能为力。”沈昭道。
“什么?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贵妃娘娘如今是圣上面前红人,这一两句话还说不得?”沈悉急道。
沈泰沈昭皆不语。
“老二,你有所不知,这事儿,不仅是周老五,你那不争气的侄子炎儿也参与其中,若是周老五将这事儿全都抖出来,炎儿无官无爵,更是罪加一等!”
“大哥,你放心,此事可大可小,咱们再想想别的法子罢。”沈泰安慰道。
“你……唉。”沈悉一甩袖袍。
沈太傅擦着自己的宝贝砚台,徐徐说道:“行了,沉不住气。”
“父亲,您可是有甚法子?”沈悉忙转过头来。
“老二,贵妃娘娘说什么了?”沈太傅问道。
“这……”沈泰看一眼沈悉,犹豫不敢言。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呀!”沈悉催促道。
沈泰一咬牙,“娘娘说,玉不琢,不成器,只当让周老五磨练磨练,日后好改过自新。”
沈悉愣了,这娘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那可是坐牢流放的大灾难,算个什么磨练!
“娘娘还说,咱们沈家树大了,也要修修树枝。”沈昭一骨脑说了,说完便偷瞅祖父脸色。
沈悉的脸顿时青白一片,“娘娘这是何意?莫非还要让炎儿也搭进去么?”他一时六神无主,转头对沈太傅道,“父亲,我原听说这事儿是娘娘暗中指使的,我原本压根不信,可如今看来,怕是不曾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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