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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得紧紧的,眼眶都有些发红。
乔薇亲了亲他光洁的小额头:“娘亲没事了,你看。”
景云轻轻地点了点头,他从没像现在这样,如此迫切地渴望着长大,他想变强,想把娘亲保护起来,再也不让坏人欺负。
与孩子们亲昵了一番,待两个小家伙过足了“奶瘾”,乔薇让碧儿送二人与钟哥儿去私塾,自己则起身去了乔峥的屋子。
先给乔峥换了伤药,缠上干净的纱布,又打来温水给乔峥细细地擦了脸和手。
在阎王殿转悠了一圈,对许多事物的看法都发生了改变,对乔峥的也一样,她或许还不能完完全全将他看作自己的亲生父亲,但如果他再与她说一次离开,她会把他留下。
七娘抱着洗晒好的衣裳走了进来:“夫人,我们老家有个说法儿,醒不了的人是魂儿被勾走了,但只要身子热乎,就没走远,你叫叫他,他就能醒,不如夫人叫几句父亲试试?”
“我才不叫。”乔薇的睫羽颤了颤,目光扫到她抱着的衣裳,“这好像不是我们的?”
七娘笑道:“是小魏兄弟的,昨日有几个受了伤,阿贵给他们擦了点老爷的金疮药,上药的时候有人把衣裳脱下,忘记带走了,回头等小魏上工,我让小魏带回去。”
“小魏可没这么快上工。”碧儿送孩子回来了,“小魏的姐姐病得很严重,他这几日都来不了了,他昨儿走的时候让我向夫人请个假,我上午一忙,就给忘了。”
乔薇点头,又道:“她姐姐得的什么病?”
碧儿想了想:“听说也是痘疹。”
乔薇就道:“我这儿还有些痘疹的药,让阿贵给他姐姐送去吧,金疮药也拿上,再带些补身子的东西,昨夜,多亏他们了。”
七娘应下:“是。”
山寨中,甄威猛已经病得不行了,浑身滚烫,满头痘疹,神志不清,意识模糊。
小魏与寨主等人守在他床前,听他说着临终遗言。
“小魏的衣裳……我……缝好了……在……第二……个柜子里……”
“寨主……你不要……再偷吃……肥肉了……对……身体……不好……”
寨主崩溃地握住甄威猛的手:“你先别说话,我叫杜三千去打劫大夫了,一会儿就给绑个大夫回来,一定能把你治好的!”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我没救了……”
“你别这么说。”小魏泪如雨下,堂堂七尺男儿,竟哭成了个姑娘。
就在一屋子人沉浸全都在悲伤的情绪下时,门外响起了阿贵的声音:“小魏,小魏你在不在啊?”
“是阿贵哥!”小魏抹了泪,迈着步子走出去,“阿贵哥,你怎么来了?”
阿贵随他进了屋,上一次被打劫时只是在林子里绑了一下,未来得及参观一下土匪窝,今日一看,差点把他眼睛给闪瞎了!
这破破烂烂的屋子真的是十里八乡唯一的土匪窝吗?
是不是太寒酸了?!
“阿贵哥,你随便坐。”小魏指了指屋内。
屋内十几二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阿贵,不知为什么,阿贵总有种他们在看行走的猪肉的感觉……
阿贵定了定神,找了条板凳坐下。
啪嗒!
凳子塌了!
小魏忙把他扶起来道:“对不起啊阿贵哥,我忘记提醒你了,这条凳子的腿是接下去的,要直着坐,不能崴。”
阿贵屁股都摔疼了,小魏又找了条凳子来给他坐,他不坐了:“作坊那边还有事,我把东西给你们就走。”
“东西?”小魏讶异。
阿贵再看了一圈屋子里的十几二十号土匪,终于明白那股“行走的猪肉”的错觉是怎么一回事了,敢情从他进门,这些人的眼睛就死死地长在了他拎着的包袱上,没有离开过。
“夫人听说你姐姐病了,特地让我给你姐姐送了金疮药来……”阿贵说着,把包袱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不出意外的,他只轻轻压了一下,桌子就嘭的一声散了,好在他早有准备,才没让包袱掉下。
阿贵:“……”
阿贵:“你家有能用的东西吗?”
小魏道:“有啊,威猛的床就挺好的,这个月只坏了三次。”
阿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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