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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在长江南岸偃旗息鼓的李华梅,不由得郑家船队中爆发出一阵狂喜的欢呼声,口哨声、叫骂声响成一片,各种污言秽语交相辉下。
“啪!”
施郎抡圆了给一个小船主一记耳光,那船主刚才话语里对李华梅这头雌虎不干不净的,惹恼了施郎。
“这个时候你本事来了?昨夜里和今天上午她追得你哭都找不到调门的时候,你骂人的本事哪里去了?没种的东西!”
那船主捂着被施郎抽的迅速肿起来的脸颊,却又敢怒不敢言。
在白沙水道,如不是施郎当机立断从侧翼迂回偷袭李华梅舰队的行动,只怕这近百条船至少有一半被击沉或者是被李华梅俘获。
这是郑芝虎和郑森叔侄二人共同给施郎的评价。如此炙手可热的人物,又站在道理上,“你有本事就在海上靠着船和炮,或者是登船跳帮肉搏去打败李华梅,在这安全的地方玩嘴算什么好汉?”
这群海上讨生活的汉子。看重的就是力量,就是骨气。
当下,十几个大小船主、军官都对施郎的行为鼓掌叫好,那船主也只得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好在损失不算特别的大,检点一下。百余艘船只,除了被李华梅击沉、俘获的十几条船之外,施郎手下的六七条沙船为了追求速度将运载的粮食全部丢掉,其余的船只货物大体完好。
“施家哥哥,你放心,你船上的损失算公家的!另外我回去禀告父帅。分红的时候你多分一份!要是没有你,咱们这些船只怕损失更大!”郑森很大度的安慰施郎。
“大少帅,这钱不钱的倒是小事,不过咱们福建也应该多建造些人家那样的快船,多装火炮,不然打起来太吃亏了!”施郎满脸都是苦笑。
路上无话。众人迎着北风将船运到了宁远海面。
此时,宁远城外的战事已经结束。
崇祯十二年冬十月,清军再次进攻宁远。时宁远守将为都督同知金国凤,统军近万人。清军攻宁远,明将士胆怯。国凤愤,率亲丁数十人出据北山冈与清兵苦战,矢尽力竭。与二子及众亲丁皆战死。
署都督同知,宁远团练总兵官金国凤,宣府人。他原是锦州副总兵。以副总兵的身份守松山。十二年二月,为了掩护多尔衮等人在关内的劫掠行动牵制关宁军,清兵在黄台吉的亲自指挥之下开始进攻松山。多次被金国凤击退。皇太极不甘心失败,派人回盛京调来大炮三十门,炮弹一万发,火药五百斛,环城发炮。
面对猛烈的炮火,城池台堞都被摧毁。城中人只能负门板行走。金国凤所统兵不过三千,出城突击败还,乃以木石甃补城坏处,奋力杀敌,使清兵屡登屡却。围城四旬。终不下。最后皇太极无奈退兵,保住松山不失。也因这次之功,国凤以功擢署副都督佥事,宁远团练总兵官。再论功,署都督同知,荫锦衣卫千户。
不料想能够在锦州的松山立功,却将自己和两个儿子的性命送在了宁远城下。
是因为营伍庞杂,指挥不灵,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就说不清楚了。总之,他战死在宁远城外后,宁远守军便闭门不出,你清军在城外唱大戏我都不管。
有了这么配合的友军,清军自然不怕。
当下郑芝虎派人上岸去同山西商人联络,命他们告诉买主,可以前来搬运粮米,交割银钱了。
居间介绍的范记商号的掌柜用浓重的介休口音官话费力的同郑芝虎交流着,(想想看,一个山西晋中人,和一个闽南人这种沟通的难度吧!)“二爷,不知道您这次带了多少粮米来,粮价该如何算?”
“这个?”郑芝虎也有些挠头了。经过仔细检点计算,如今整个船队可以销售出去的粳米大约是在十五万石。但是该如何报价,这却是个问题。
按照南中粮食出口的标准,这种上等粳米在港口的出口价格包含关税在内是每一石三钱银子,不过是现货自运价格。这对于拥有大批船只的郑芝龙团体来说是很划算。船只就算停泊在港口码头上,船工水手也要开伙食给工钱的。
但是,辽东这里的粮价该如何算,这却令芝虎不知所措了。
内地的粮价高,到了斗米数钱银子的地步,听说这辽东的粮价更加高,不过,不知道高到什么地步。
“辽东的粮价最贵的时候是斗米银八两,一石是十斗。二爷,那些还都是糙米,您这些可都是上好的粳米!”
“虽说不久前他们刚从关内大抢了一票回来,粮食暂时不算太贵,但是现在卖给他们,至少四五十两是没问题的!”
“那好!四十两一石!明着四十,实收三十五两。有五两的虚头是你的回扣和伙计们的跑腿钱!”
同样是商人出身的郑芝虎深知生意场上的奥秘,如果没有这个,只怕要从中生出无数的波澜。
“这样的米四十两一石?”
宁远城外,黄台吉搓弄着手中饱满晶莹的米粒,有些疑惑。之前这群山西商人可没有这么厚道过。掺了三成沙子,满是老鼠屎的糙米也敢要五十两银子一石。
“这不是我们的米,乃是福建郑家贩运来的,不过,我们同行公议过。日后如果海上道路畅通的话,我们的米也会参照这个价钱来办理。”
范永斗家调教出来的人果然不同凡响,几句话便说的黄台吉转怒为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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