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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人面前,他永远需要云淡风轻。”崔元央低声道:“以前我就觉得,爹活得很累的,天榜第九,天下名门,谁不仰望,但我觉得还不如赵大哥一刀一身行走江湖,潇洒自在。”
“所以小傻子才会羡慕那种江湖风雨,然后被山匪骗了呀。”
“哼哼……”崔元央没去说好在我遇上的是赵大哥这种话,这两天大家的肉麻话说得够多了。她想说的是,正因如此,央央并不想做个拖油瓶,拖着赵大哥迈不开步伐,顾虑重重的变成第二个崔文瑕。
某种意义上,让江湖上以为赵长河被崔家赶走了,是件好事来着,他依旧无牵无挂,大步前行。
但小丫头终究也没这么说出来,她说明天大家都要祭祖,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她不想面对送别,哭哭啼啼,满腔别离愁绪可能一个月都消退不去;赵长河多半也不喜欢腻腻歪歪纠缠不休,趁着他们祭祖的时候走人是最理想的。
于是她提供了时间,大家心照不宣。
央央向来最有分寸。
四月五日,清明。
夜里有些微雨,清晨初歇,此时雾霭沉沉,天色昏暗,还有晓月斜挂天边,若隐若现。
客舍中的赵长河轻抚手中被涂抹得像把古锈破刀的大夏龙雀:“中二刀,别急哈,哥带你出去杀人。”,
刀声嗡嗡,似有不满,也有喜悦。
赵长河慢慢将它挂在背上,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
身长八尺有余的昂藏大汉,身后背着四尺长的阔刀,长长的刀柄从肩头斜透出来,大老远看着就是一股迫人的气势,赵长河越看这刀越满意,能被自己帅醒。
身上的文士锦袍换成了武士劲装,不再朱紫,灰褐低调,一个破旧的酒葫芦斜挂腰间,配着脸上这两天刻意未刮的胡渣,玩世不恭的桀骜草莽气再现镜中。
“铛!”远处山丘响起钟声,那是崔家祭祖发起全员召集。
赵长河转头远眺,雾霭之中,山色难明。
但他知道有一个小丫头,走在山道上,一步一回头地看着这边的客舍方向。
他定定地看了一阵子,整好了行囊,大步出门,跨上了踏雪乌骓。
骏马长嘶,清晨雾霭之中,马蹄声踏出了清河郡寂静的街,直奔郡外长河。
山丘之上,崔元央刚刚走到顶端,似有所觉,转头,远望。
薄雾渐去,依然望不见人影,却依稀能见河边柳岸,晓风残月。
从来读书不求甚解的小丫头,忽然心中就浮起了上个纪元流传下来的只言片语。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那是跨越了纪元都能留存的名句,只因再读便知,自己已在词里。
“爹。”她忽然拉着前方崔文瑕的衣角:“祭祖之后,央央自请禁闭,请爹教我清河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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