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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有功利之心的陈泰,基于颍川士人的现状,很罕见的绸缪起了仕途之路。
。。。。。。。。。。。。
洛阳城外。
夏侯惠与夏侯和两兄弟策马缓缓而归。
但不同的是,夏侯惠已然抛开杂念,优哉游哉的欣赏着夕阳映水岸的旖旎了,而夏侯和则是垂头怏怏沉默着。
似是,有心事?
只是才年十七的他,如今既不用操心家中事务,亦没有踏上仕途劳神案牍,何来心事呢?
夏侯惠见了,心中很是不解。
不由关切的问了句,“义权,何故怏怏不乐?”
倒是不想,这句问话却引起了夏侯和满脸悲凄,曰,“六兄文思枯竭,难为文事多年,而我与大兄竟是无察,犹汲汲催促六兄与他人交游饮宴,令六兄在席间难堪,委实罔顾兄弟之亲也。”
也让夏侯惠一时哑然。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谎言连夏侯和都骗过了,且还令夏侯和心生愧疚,引以为咎。
而夏侯和见他愣神沉默,还以为是自己的言辞引起了他的感伤,便又紧着加了一句,“六兄,今日归去后,我一定劝说大兄,定不复让六兄勉为其难与他人交游饮宴了!”
唉,果然!
做人还是要实诚一点好,不然撒了一个谎之后,就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了。
“义权不必如此。”
心中带着感动,夏侯惠略思绪,才做出满脸恳切说道,“经今日之后,我即使再与人交游饮宴,亦不复有人令我作诗赋了。再者,我自以为,文思枯竭于我以及家中而言皆乃好事。”
喔。。。。。
天意薄于身,犹言好事?
闻言,夏侯和讶然,完全无法理解,亦催声发问道,“六兄此言,我弗能解也。”
“嘿,有何不解邪?”
夏侯惠乐了声,侃侃而道,“一者,自武帝创业伊始,家中便以武勋显名,我虽不复以文墨为能,然却可专注戎服之事,此非继家门之后乎?且今天下刀兵未熄,巴蜀与江东不臣,屡屡兴兵犯境,服戎马者不乏功勋也,亦可觅封侯也!若有朝一日我可率军伐不臣,以功封侯,此非为家门添誉乎?次者,于社稷而言,诗赋不过小道罢了。我不过是难为诗赋,并非是目不识丁,且现今赖陛下隆恩忝为散骑,不乏观政裨益自身之时,日后若能外放牧守一方,未必不能胜任。如此,不负我辈出将入相之志,有何惜哉!”
说到这里,他略作停顿,伸手在夏侯和肩膀上拍了拍,勉励道,“丈夫生于世,当自强不息,志在青史留名。或以诗赋,或以功勋,或以忠直,或以施仁政,或以修德行,或以兴文教。。。。。。。百般皆可!岂能因一事不能,而自艾自怜自弃之!”
“壮哉!”
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夏侯和听罢,顿时拊掌而赞,昂扬做声,“丈夫生于世,当自强不息!六兄之言,令我如拨云睹日、顿开茅塞也!今后,我亦不执迷于交游与属文邀名之事,当求博众之长、略尽才学,不负父兄之志!”
“善!”
夏侯惠不吝赞誉。
是的,他一点都不反对夏侯和常与京都才俊交游、饮宴坐谈。
更没有叮嘱幼弟要时刻谨记,自家乃谯沛元勋的身份与立场,莫常年与士族混迹在一起而引发天子心中不快。
因为这是他预想中的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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