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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书房,严暮正在弹琴,调不成调,刺耳难听。
“殿下,您不是自诩琴棋书画皆通,这七弦琴怎么弹的跟拉风箱似的,您要不就别谈了,我们耳朵受不了了。”弘玄喊了一声,而严暮不知道听没听到还在弹,样子十分认真。
弘玄苦着看向坐在旁边同样备受折磨的上官胥,“上官督主,殿下真答应梦贵人了?”
上官胥摇头,“不知。”
“梦贵人说比起在摘月楼跳舞,似乎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跳舞更有意思。哈,那是朝堂啊,庄重严肃的地方,文武百官商议国家大事,她却要在那儿跳舞,还要殿下为她伴奏。”弘玄气得吹胡子,“她那哪是跳舞,那是在打皇室的脸,打文武百官的脸,打大荣的脸!”
噔的一声,弘玄和上官胥皆吓了一跳,再看严暮还在弹,接下来就是蹬蹬蹬的,听得人心脏都难受。
“不行,殿下这琴声是要人命的,我得去外面缓缓。”
弘玄说着起身,上官胥也受不住了跟着起身,二人刚逃到门口,那琴声戛然而止了。天地间突然安静,二人长舒了一口气。
“本王这琴艺如何?”严暮抬眸问道。
“难听!”
“无艺可谈!”
弘玄和上官胥一人一句。
严暮嗤了一声,“她要本王弹红衣曲。”
“红衣曲?”弘玄只怕自己听错了,“前朝最后一人皇帝沉迷酒色,曾召集天下秦楼楚馆的花魁进宫为他献舞,乐人为此专门谱了这红衣曲。皇宫歌舞升平那日,也是正义之师踏破宫门的之时,伴随着这靡靡之音,前朝覆灭。”
上官胥闭了闭眼,“因此红衣曲也被称为殇国曲,虽有一些花楼会用此曲,但绝不能登大雅之堂,更别说朝堂了。”
“而且殿下您给她伴奏,搞不好大臣们要往你身上扔烂菜叶和臭鸡蛋的。”弘玄道。
严暮瞪了弘玄一眼,而后将琴扔到桌子上,往椅子上一靠,“那梦贵人刚说出这话的时候,本王真想抽她一巴掌。”
“那您怎么不抽?”
“本王不打女人。”
上官胥笑,“打了她,承天宫外那些大臣们真就得饿死了。”
“咱大荣的文官不仅牙尖嘴利,而且极有风骨,就是手无缚鸡之力。”严暮道。
“只能纸上谈兵。”弘玄总结了一句。
接着,三人都沉默下来了,眼下就是无话可说,无计可施。
时至午后,天格外的闷热,太监不时来报说某个大臣晕倒了,严暮想着都晕倒了也行,至少命保住了,可偏又那些顽固的,晕倒了送回家了,等清醒了又来了,一茬接着一茬。
到下午的时候,突然乌云笼罩,狂风大作,不多时竟下起了瓢泼大雨。严暮和上官胥、弘玄撑着伞赶往承天宫,半路伞被吹破吹跑了,三人只能淋着雨跑过去。
待到承天宫宫门,隔着狂风骤雨,却见那些文臣们依旧跪在那儿,任凭风吹雨打,他双手撑地,咬牙撑着。
“殿下,平日里大家各自为营,可真到了国之危难的时刻,大家还是能齐心的。”弘玄大声道。
“咱大荣人是有这股精神气在的!”上官胥喊道。
严暮深吸一口气,“她娘的,不就是弹琴么!”
不就是当个乐人么,他当!
不就是弹红衣曲么,他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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