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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浓,麦子熟,麦穗鼓起,麦壳全黄,闲了一个酷暑的百姓着手秋收。
隋玉停下摆摊子的生意,她带着赵小米和隋良一头扎进麦地里,早起晚睡忙麦收。
佟花儿也拿上镰刀过来帮忙,孩子已经断奶,现在终日不见她也不会哭闹,她得了清净,日日早出晚归,抛去身上的枷锁,把自己当做一个寻常的农妇。
农官巡看路过,皱眉说“你家地里长了不少草,麦子如何干不干瘪麦子种下了就没来打理”
这还是隋玉头一次遇见农官巡看庄稼,她老实说“我男人出门办公差了,他不在家,我又不会种地,勉强忙过春种已是艰难,不会打理庄稼地。”
说罢她指指佟花儿和赵小米,说“我家就我一个人,这个是我婶子,这个是我小姑子,一个跟我不是一家的,一个跟我公婆生活在酒泉,到秋收了才来给我帮忙。在这之前,都是我一个人,我一个女人哪能忙活一十亩地。”
农官看清隋玉的脸变得哑然,他没再说什么,不好为难人,站着地头又看一会儿,抬脚走了。
“三嫂,你胆子真大。”赵小米拍了拍惊跳的心,说“撒起谎来你脸色都不变,也不怕农官去找屯长核实。”
隋玉笑笑,说“我也不算撒谎,这一十亩地我跟你是真伺候不来。”
今年干旱,夏天的时候,屯里的人又忙活着引水灌溉,很多人都是利用水沟将水引到地头,一家老小挑水浇庄稼。挑水的活儿隋玉哪里做的来,家里做饭的水她都是用骆驼背回去的,挑不动担子,之后浇水的活儿自然不了了之。
庄稼缺水,产量大减,偏偏地里还长草,杂草不怕旱,长得老高。隋玉跟赵小米来拔了两天,越忙越愁,想着屎上绣花也还是屎,草就是拔完了,产量也不会多出来多少。她没精力再投在草盛豆苗稀的地里,收拾收拾东西又去摆摊卖包子了。
五亩麦子忙了八天,又割又打捆,骆驼运走的时候,隋玉数了数,比去年少了一十一个麦捆,估计要少打一三石粮。
割完麦子继续收割黍子,黍子只割穗,割穗不弯腰,这个活儿对隋玉四人来说轻松许多。
“我三哥什么时候回来”赵小米哀嚎一声,她一屁股坐在黍子根下,恨不得躺下睡一觉,太累了,太热了。她在家的时候都没正经下过地,一直在家准备做饭,喂养鸡鸭,照顾侄儿侄女。
“现在想来,爹娘对我还挺不错的。”她嘀咕说。
隋玉以手扇风,说“家里就你一个闺女,肯定不会不喜欢。现在想来,爹娘肯让你过来给我帮忙,也算待我不错了,把宝贝闺女都借给我了。”
赵小米吐舌,她没好意思说她爹娘收到信后不肯让她来。
“三嫂,今年过年你回去吗”她问。
隋玉摇头,说“家里这么多嘴,哪里离得了我,我哪里都去不了。你三哥若是今年能回来,你们兄妹俩回去。”
听着她们姑嫂俩的
话,佟花儿有些恍惚,一年又要过去了
傍晚,隋玉打发赵小米跟隋良回家做饭,她跟佟花儿多忙活半个时辰再收工。
“隋玉,你、你今年去看过春大娘吗”佟花儿低声问。
很长时间没想起过这个人了,隋玉愣了一下,她琢磨着佟花儿的目的,坦诚道“没有,我除了能给她送些吃的,其他也做不了什么。我去一趟要心烦好几天,索性眼不见心不烦,今年就没去过。”
佟花儿没再说什么,好像这只是她随口一问。
天边的晚霞渐渐消散,天色昏了,隋玉跟佟花儿收拾东西离开。
佟花儿先回,隋玉牵着骆驼去粮场交粮。
回去时,饭已经好了。
“姐,给老牛叔的鸡蛋我已经送过去了。”隋良往桌上端饭,说“孙大娘刚刚送来五斤鸡蛋,没有要钱,只让你明天傍晚陪她去卖粮算账。”
“好,晓得了。”隋玉捶捶胳膊,坐过去吃饭。
次日一早,隋玉去找老秃,得知有个大商队从西域回来,次日就要离开。她匆忙回去买六十斤鸡蛋,跟家里攒的鸡蛋凑凑,凑够三百个,她用卤水熬煮两坛子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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