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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王庭书房内。
“哒蛮族的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差不多可以班师回朝了。”
林序坐在椅子上。
他面前,是一众乾武国将领。
“遵旨。”
所有人低头,刚想出去,林序说话了:“武国公留一下。”
穆九山一愣,旋即站在原地。
等他们都出去,林序看向穆九山笑道:“穆爱卿,这段时间你觉得朕做事怎么样?”
“可还入你乾武战神的眼?”
穆九山沉默,旋即单膝跪地:“陛下,先前是老臣愚钝,未能察觉您是韬光养晦,故拥兵自重,犯下滔天大罪。”
“臣回到国内会立即上交兵权,恳请陛下看在老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准许臣告老还乡,寻一处乡间颐养天年。”
林序脸色没有变化,事实上,对于穆九山,他也没想好怎么处置。
此人的确拥兵自重,严重点来说,跟谋反没区别。但他拥兵期间并没有做出出格举动。
反而因为他的存在,没有让乾武百姓遭受战乱之苦。
于情于理,这是有功。
他曾经派曹正淳调查过穆九山。
发现穆九山还有两个儿子。
但在几年前与哒蛮族的战场上,他两个儿子都死了,连尸体都没留下。
为了保护乾武,亲眼看着自己两个儿子死亡而无能为力。
他虽没有当过父亲,却明白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滋味不好受。
或许,这是老天给他拥兵自重最大的惩罚。
“朕心里一直有个疑惑,你两个儿子死在哒蛮族手上,你,不恨他们?”
穆九山身体微微颤抖,旋即沉声道:“恨,也不恨。”
“如今在陛下带领下,哒蛮族归顺,这是皆大欢喜。如果一直战斗下去,将士们难保不会有伤亡。”
“老臣固然痛恨哒蛮子,但将士们也有亲人,家人,臣怎可为了一己私利,白白让兄弟们再牺牲。”
“臣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若兄弟们出事,他们家人又何尝不是。”
“即便报仇了,也是将老臣的痛苦转移到兄弟们家人上。”
“这种事,我穆九山宁死也做不出。”
“身为将领,却这般妇人之仁。”林序冷哼道:“战场上哪有不死人的。”
“没错,战场没有不死人的。”穆九山抬头,看着林序道:“可他们参军是为了保家卫国。”
“他们可以死,但必须死在保护百姓的战场上,而不是死在替老臣报仇的战场上。”
“否则我宁愿没有那两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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