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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彻有些感慨地看着燕七,这可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可能那头蜃龙同燕七的师父任浮舟早早就约好了这次赌,只是燕七还困在情中不知道而已。
幸好他当时的婚礼没有大操大办,这若是让人人都知道了,以后该怎么收场?
不过到底还是让一众师兄弟参加了。
苏彻自问易地而处,若自己是任浮舟,参加徒弟婚礼的时候怕是要憋笑憋到岔气。
徒儿啊,你那一心想娶的姑娘不过是老龙的一口浓痰……
“这……”
武陵郡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这师父心肠也太坏了,要我说他肯定是一早就看出来了。”
朱儿抱着胳膊恨恨道:“居然等到最后面才说出来,心肠也太狠毒了。”
“话不能这么说。”燕七摇了摇头:“若不是师父这一番布置,我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勘破这红尘俗欲,澄澈原本的剑心。”
这才像话。
苏彻觉得虽然燕七很伤心,但是明白了女人只会影响拔剑的速度,并不能算是全无收获。
“其实中土之中不乏不世出的天才,不过因为这家门兴衰里的蝇营狗苟,太多人不得解脱了。”
谢夫人听到这里神色讪讪。
她那位拜入东海剑宫的族叔谢幼安便是如此。
少年之时便被公认为是未来的江左第一人,有“谢家之宝树”之称,后来游剑江湖竟然一去不复返,再传来消息,说是已经在东海之上剑斩天雷证道长生。
谢家喜不自胜,几番派人请他回来,全部都吃了闭门羹。
这位谢幼安后来还写信告诉家中,成就长生的是他谢幼安,不是谢家一门上下,有什么事情还是要自己亲力亲为,莫要觉得家里面出了个长生剑修,便如何如何……
好悬没有把家里的那些老头子全部气死。
若是家中没有长生坐镇,如何能成就今天的陈郡谢氏?
哪里还有你谢幼安成就长生?
不过毕竟是东海剑宫的长生剑修,谢家老头子一边气个半死,一边还要乖乖舔着,不时派人带些特产过去看望。
伸手不打笑脸人,陈郡谢氏的长辈们如此“恭顺”,那位绝代剑客这才没有接着指东指西,只不过是东西收下,人全部送走。
陈郡谢氏原本指着靠上这棵大树可以往剑宫之内多送几个自家子弟,结果却是事与愿违,还赔上了一个天才。
建康之中几大家族提起这事纯当做笑谈。
你陈郡谢氏费尽心力种出来的灵芝妙树,最终还不是荫蔽别家?
“我曾听长辈提起,剑修之法在于灵昧、道德两法。”谢夫人浅笑道:“以自身之灵昧为锋,以世间道德为鞘,这段经历未尝不可看成是东涯先生对燕兄的一番提点与磨砺。”
“夫人法眼如炬。”
燕七点了点头道。
“有次一番经历,我一开始只觉放宽了眼量,后来剑心愈发通明,虽然尚未铸就剑胎,却也是看见了前头有路。”
苏彻在缇骑的典籍之上看过,剑修到了第五品须得凝练剑煞,铸就剑胎便等同于玄门成就还丹,佛门练就金身,过得这一关便可延寿数百年,再非凡间人物。
而其中的关键诀窍便在于澄明自身剑心。
苏彻左翻右看,只读出一个字“悟”。
有的人与月下舞剑,剑心通明,一瞬间成就剑胎。有人一日斩海三千剑,十年间劈碎无数潮头,终于水到渠成。
人人的缘法各不相同,几乎无脉络可寻。
燕七虽然是在这上面丢了脸面,可若是能借此成就剑心,炼成剑胎,那也算是因祸得福。
里外里一算,还是他赚了。
“夫人双眸灵秀,若是潜心求道,一定能有所成就。”燕七向谢夫人问道:“陈郡谢氏是中土高门,夫人当初就没有想过修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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