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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雪轩中,凝冬的死,令婉秋魂不守舍。
她倒不是为凝冬的逝去而悲伤,而是凝冬的死印证了一个预兆,让她对玄幻之说前所未有地笃信起来。
“小姐,您还记得中秋那日,凝冬去摸卦石的事吗?”
顾银韵掏掏耳朵,敷衍答道:“不记得了。”
她其实记得,记得婉秋曾说过,那日凝冬去摸了卦石,石下水潭呈现出黑纹碎裂的异象,是受卦者未来会死于非命的象征。
凝冬死的凄惨,正好符合了卦象。
由此,也引发了婉秋一连多日神神叨叨的念谈。
“小姐,奴婢昨日还同您提过,您怎么转眼就忘了呢?”婉秋叹息,凝望着窗外从昨夜绵延至今日的冬雨,“那块卦石,它算出了凝冬会死于非命。”
“结果,您猜怎么着?”她陡然拔高了音调,“凝冬真的死了,桐戈告诉奴婢,是被人割破了喉咙死的。”
说到这,婉秋紧张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这么娇嫩的地方被割开个血口,她仅是想想就觉得痛死了。
“小姐,那卦石算的可真准。”
“嗯嗯。”顾银韵胡乱点点头,手指勾着红绳,悬起前几日从花盆中挖出的玉哨,上下端量,“这玉哨到底是何用途?我吹了半天,怎么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婉秋,兄长同你提过这个玩意儿吗?”
她晃了晃红绳,问得心不在焉。
“不知道。”婉秋答得也很心不在焉,“奴婢只是个婢子,说话不中听,脑子也笨笨的,公子从来不与奴婢说这些。”
“若小姐实在想知道,不如回去翊府,亲自找公子问个明白。”婉秋劝道,实则另有所图。
“这样,奴婢就能去摸一摸卦石,算一算未来的命数了。”
“婉秋,凝冬的死只是个巧合。”顾银韵耸耸肩,“若世上真有那种玄奇之事……姜爷爷也号称是半仙呢,你看见过他点石为金、腾云驾雾吗?”
“那倒没有。”婉秋惆怅地伸手去接屋檐滴落的雨水,“姜老有半仙之称,那是因为他医术高明。再者,人和物,怎么能放在一处作比呢?”
“嗯,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顾银韵漫不经心附和一句,将系有玉哨的红绳绕了几个圈儿,戴在手腕上。
“婉秋,走。”她起身懒懒打了个呵欠,“命人备车,我们这就去翊府。”
婉秋惊诧转头:“小姐,您真的要去?”
她有惊无喜:“外面正下着雨呢,这会子出门,裙衫最易染上泥污。再则冬雨寒凉,沁入体内,害小姐染上病可就不好了。”
“我坐马车去,走不了太多路。”顾银韵道,“若衣服脏了,到翊府再换一套新的就行。”
翊府是她的家,少不了她的几套衣裙。
说话间,顾银韵走到门前,将半掩的房门推至大开,感受着庭院里的雨汽混合着一阵泥土的芬芳,迎面扑涌过来。
“小姐,小心着凉!”
婉秋低呼一声,赶紧取来斗篷给她披上。
雨天,空气沉闷,屋里燃着碳的同时也要开窗透气,院里的炭盆则都被搬到了廊下,一个个有气无力地烧着。
因而临雪轩是要比往日冷上一些的,婉秋深知自家小姐身体孱弱,怕她冻出个好歹来。
“婉秋,我不冷。”顾银韵看着小厨房里袅袅飘出的烟火,微微有些出神,“这段时间精细入微地养着,也没遇到什么劳心费力的麻烦事,我觉得自己的身子骨比以往强健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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