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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大婚还有三日的时候,祁欢便回去重紫宫居住,接亲时也要从宫中往谢府迎娶。
祁欢走的时候,谢晏晏还在徐夫人房中聆听教诲,原本昏昏欲睡的她在看了徐夫人列出的嫁妆单子之后也是虎躯一震。
这是一个将军能拿出的嫁妆吗?只怕是半个大荒的财帛都被她娘转手给了她,她满面狐疑的看了徐夫人一眼,徐夫人却拉着她的说,“放心吧,虽看起来不多,但是亦不能过于张扬,便是这些,为娘也只登记一半在公账上,余下那些为你打册令造,那些田庄店铺等,你心中有数就好,连你郎君亦不可多言,为娘还要告知你一些要点。”
晏晏咂舌不已,这些财帛加不动产,只怕日后祁欢有心造反都是绰绰有余的,谁知徐夫人都拎着耳朵告诉她,家里给的这些地契店铺田产,那些有暗桩,那些有私兵都安排的明明白白,谢晏晏这才恍然大悟,她爹的毛躁真的只是表象,他说要拿着霹雳乾坤刀横扫京都城那绝非是一句不经大脑的蠢话。
只要谢之成有这个想法,他可以随时制霸京都。
徐夫人则殷殷道,“你这个丫头,虽聪敏,可性子实了些,为娘很早就教给你,我们作为女人,实则不比男人差,甚至运筹帷幄之时远胜他们,只是你要把握住你自己这颗心,无论何时要放在自己身上,你可以把心暂借给男人,却不能完全交予他,你要懂得驾驭,而不是驯从,否则便是金山银山予你,也是兵败如山倒。”
“那娘亲,你也不将心交予爹爹吗?”晏晏瞪大眼睛问。
徐夫人坦然一笑,“我与那厮已然过命半生不可分离,他的军情大师从不瞒我,每每还要问过我的意见,远胜于他身边的军师,你除了驾驭他,还要欠他,左欠一件右欠一件,他便离不得你了,然后你便可以让他也欠你一些,常日以往,肉炀在锅里,便不可分离。”
谢晏晏不由得佩服不已,只觉得如果大荒的一国之母是徐夫人的话,只怕这个国家也能扭转乾坤。
当她优哉游哉走进自己的春沐院时,院中则是一片静谧,将军府不拘小节,是以她的院子里金贵的花草并不多,反而高大乔木多些,还种着番茄菜蔬,精巧有致,倒是一番山水田园之色。
亦不用下人时时照料,是以此时丫鬟们都在阴凉下做着细巧活计,院中只有蝉鸣鸟叫,极为空灵安静。
她正要挑帘子进去,边刚好瞥见蘅尔正在偷偷的绣她后日的大婚礼服。
那种眼神,波光潋滟,温柔羞涩,似乎是给她自己绣的一般,她骤然联想到蘅尔自打见过祁欢之后,殷勤备至,红袖添香的模样。
谢晏晏心中咯噔一下,是吃醋了吗?她心中一个念重重打过来:蘅尔怕是喜欢上了祁欢。
她觉得自己应该如常的走进去,蘅尔已经定下来是要跟着自己做陪嫁丫鬟了,陪嫁丫鬟替主分忧做了姨娘之流的也是不胜枚举。
可是此刻她却笑不出来,她也不明白她为何笑不出来,原本这个亲事就是个权宜之计,甚至她是连哄带骗把祁欢弄到手,那么此刻有别的姑娘看上了祁欢,不也挺好吗?
祁欢拥有一群莺莺燕燕乃至一片后宫不也是挺正常吗?
为何她会觉得心中堵得说不出话来。
谢晏晏不能直视蘅尔绣嫁衣时那甜得牙疼的眼神,转身便离去,一股邪火在晏晏的中心烧了起来,久久难以平息,她越想越觉得祁欢那副模样,随手便给人留下风流好撩的姿态,既不安全也没有契约精神!活脱脱一个蓝颜祸水!
于是好容易熬到夕阳西下,她又一次踩着屋檐往含章殿而去。她一心郁愤,只晓得驾驭轻功,也没想到看着前路,直到差点撞到一个人的后背,才堪堪停下身形。
她心中一顿,赶紧环顾一下四周,没错啊,这就是含章殿的屋顶,为何会有人也在这个屋顶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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