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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来越大,在呼啸的寒风的帮助下,疯狂的肆虐,将无尽的严寒铺洒在辽阔的科斯莫大草原中。
银色的光,或许还有一点蓝色,一闪而逝,一行脚印缓慢的出现在雪层之中,一个一个连接向了远方,消弭在风雪之中。
晋离微微睁眼,细碎的雪花片片粉碎,冰冷的气息蜂拥而至,顺着那道小小的缝隙向眼底钻去,似乎想要将那眸子下无尽的暗涌冰冻。
“克里斌迪斯,你要去哪里?”
晋离低吟,声音刚一出口就被寒风吹散,散落在遮天蔽日的大雪中。
克里斌迪斯不语,健硕的身体低伏,四肢灵巧的落在雪地中,留下一个浅薄的脚印,向着未知的方向奔去。
“你要去哪里?”晋离再次问道,声音冰寒无比,似乎比这大雪还要冷,在呼啸的寒风中回荡。
克里斌迪斯的身体微微一僵,银色的毛发微颤,浮在空中,片刻后,复又以更快的速度向前奔跑。
一抹怒气徒然浮现,在晋离的眼中翻滚,他抬起一只手,猛的下压,天空中的大雪骤停,空气中的压力徒然加剧,克里斌迪斯的身体猛的一沉,整个埋在雪中。
克里斌迪斯双目恼怒一闪,狼王的凶性瞬间就被激发了出来,四只巨大的爪子“噌”的一声探出利爪,纯白的雪层瞬间被染红了一大片,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
但是,契约已经击碎了他内心反抗的意念,让他不敢甚至是恐惧去违背身上的那个男人。
“哼!不听话的畜生,要它何用?”
晋离扫了眼瞬间变红的雪层,冷冷一哼,抬脚走下狼背,纯白的长靴“刷”的一下陷入雪中,直至膝盖,他眉头一皱,转过头,看了眼深埋在雪中的克里斌迪斯,似乎有些恼怒。
“告诉他什么才叫牲畜!”
银色的卡牌从蓝袍中滑落,化作一道银光在晶莹的雪花中飘荡,悠悠然落在地上,插在了狼头前几米的地方。
“吼~”
惊天的兽吼咆哮,狼嚎啸天,凶性肆虐,浓烈的血腥味扩散,彻底笼罩一片雪光。
晋离忽略耳后惊天动地的嘶吼与咆哮,无视身后翻飞的雪花,慢慢的在雪中前行,每一步都走得很仔细很认真,白色的靴子轻轻碰触柔软的雪地,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记,一个个的甩在后面,又渐渐的被雪花覆盖。
雪花越来越大,铺天盖地,从极北的山脉被寒风带来,“唰唰”落下,浓密的将世界的一切都遮盖住,无论前方,还是后面。
他抬起头,普通的毫无亮点的脸上带着一种类似于虔诚的东西,深邃的目光中幽深的海水陷入了平静,从不停歇的暗涌终于还是停下来,一层淡淡的白雾在海面弥漫。
冰霜神历九年三百十一五天,晋离复活第三十天,死亡第九年二百八十八天,逃离黑杀第十二年零八天,灭族第二十年!
二十年
晋离微微抬头,冰冷的雪花覆盖他的脸,刺入骨髓的触感潮水般冲击着他的意识。
二十年很短,短的都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春夏秋冬仅仅走过了二十次,四只手掌就能数的过来。
二十年很长,长的几乎令他窒息,一点一滴的孤寂与黑暗敲打着他的胸腔,发出“蓬蓬”的回响。
就是在这样的二十年,死亡、愤怒、不甘如影随形,从未离开,而他的坚持却近乎陷入了滞涩,一切似乎都是错误的,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弃他而去,甚至有的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他终究成了孤家寡人。
难道说为了活着就能够将仇恨完全忘却了吗?
从未有过的苦涩在心底徘徊,那本应该寄居本源的心脏现在想来是如此的空洞,以至于将所有的苦涩一滴不剩的包裹进去。
若有若无的笛声不知何时响起了,似怨似泣,悲伤、无助就像灵魂的葬歌,带着死亡的呼唤,翩翩而来。
复仇?还是活着?
走在雪中,晋离的双眸被一层白色的雾气覆盖,看不见前方。
“难道我错了吗?”晋离轻轻地呢喃,看着远处朦胧的一切,就像看着自己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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