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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如银瓶乍破水浆迸,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好诗”,紧接着赞誉声便如潮水般涌来。
谢慎微微抬头,用睥睨的姿态扫了一眼眼前的卢霖,那种浸透全身筋骨的舒爽,真叫人享受不已。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谢慎本不想出尽风头,可这是孙传和卢霖逼的啊,那就怪不得他以碾压的姿态出现了。
现在他不是要赛诗,而是要享受诗,享受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的快感。
如果单看这首诗难免会觉得作诗之人狂傲,但要结合那首《临江仙》,结合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结合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来看便不会觉得有任何不妥。
诸生只要稍稍思索便能理解一诗一词间的联系。只有作的出《临江仙》的人,才能有《桃花庵》的感悟。
换句话说是先有《临江仙》,才能有《桃花庵》。《桃花庵》是《临江仙》的感悟升级体,逻辑上有着顺承关系。
明代士子一心醉于科举仕途,被名缰利锁羁绊禁锢,所图的无非是封妻荫子,光耀门楣。
这种想法不能说有问题,但为了得到这些名利权位就不择手段,甚至不惜设计构陷踩人就显得十分下作了。
谢慎年少成名,以区区十三岁的年纪就拿到秀才功名,免不了遭人嫉恨。因为他是寒门出身,自然会有人以为他是可以随便捏玩的软柿子。
但谢慎则是迅速回击,狠狠打脸,用一首桃花庵将这些世家子打成了猪头。
用石破天惊来形容本诗的立意都不为过,世家豪族子弟那种狭隘的是非观被谢慎驳斥的体无完肤,一无是处。
好在这些士子还有一丝羞耻之心,被谢慎借诗痛骂后幡然醒悟。
谢慎还是有些欣慰的
不过总归还是有冥顽不化之辈,孙传仍不服气,气的跳脚道:“什么《临江仙》,什么《桃花庵》,我看你分明就是剿袭来的诗文,图慕虚名罢了。还有,你口口声声什么是非成败转头空,什么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依孙某看不过是以邀闲士之名罢了。若你真的看空一切,又为何要考取功名呢?”
这一通发问在孙传看来已经是狠辣,但在谢慎看来实在是幼稚。
要知道谢慎自学过完整的逻辑学,心思缜密程度远不是这些涉世未深十几岁的娃娃可比的。
跟他玩文字游戏?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够了!”
原本甄老大人还对谢慎的才学心存一丝疑虑,但听到谢慎作出的这首《桃花庵》,这最后的一丝疑虑也消失了。
眼下甄老大人只剩下了感慨,且生出了收谢慎作关门弟子的念头。
便是在这种时候孙传不识趣的跳出来死缠烂打,如老鸹一般惹人嫌,甄老大人如何能不怒?
甄老大人再也保持不住儒雅风度,伸出食指点着孙传道:“这一诗一词契合的天衣无缝,若你说《临江仙》是谢贤生剿袭来的,那这首《桃花庵》算什么?这可是老夫临时起意命他作的。难不成你认为是老夫在和和谢贤生合伙做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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