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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学:约公元前307年之后
经文正文:
伊奥斯·卡夫索为寻找母亲遗作中关于“阿卡西”这一藏经阁的秘密,选择进入南部的雪山(青藏高原),去找“智者”询问这个藏经阁的地点。伊奥斯加入了一支前往藏南的商队,并遇到了原始苯教僧侣,他们是在“彼岸”世界,仍在坚持的因陀罗的使者——湿婆的使者——乌摩钵底所选择的使者们,他们并不知道阿卡西在哪里,并带伊奥斯上试炼台接受乌摩钵底的考验,因为乌摩钵底没有权限阅读密特拉的记忆和未来,因而伊奥斯为通过考验,不能成为她的使者,伊奥斯只好继续向南,去往印度寻找答案,这段过程记在下面:
在喜马拉雅高原的北端,就是沙漠最南端的尽头,进入雪山的入口之后,有一条鲜为人知的道路,它穿越阿羌(Achchan)到苏巴什,沿着库拉普—克里雅河翻过山口,在那里,一列骡马队行进在乌鲁克库勒的冰面上。
领行的人是个年轻的女孩,名字是格桑卓玛(Kelsangdolma),她面色红润,声音嘹亮,熟练地吩咐队伍停下,她叫大家过了前面的达阪,就在边上那个火山岩砌成的石垒休息。就在不久前,又有两个人倒下了,在呕吐过后失去了意识,再也没有醒来,队尾的领队是女孩的哥哥,他嗓音虽然嘶哑,但声音不小,总是给人一种呵斥他人的感觉。他叫喊着,让青年仆从索南(Sonam)把尸体用白布包裹,顺着山坡滚落到秃鹫盘旋的山谷里,这是他们一贯的方式。其他几个帮手,面色阴沉,赶着十几匹驮着布匹、盐和日用器皿的骡马、耗牛和骆驼进入营地。
跟随队伍一起进入大山里的旅者——伊奥斯·卡夫索赶忙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耷拉着眼皮,露出疲惫和痛苦的表情,他发出一声叹息,发现自己的腿已经肿了。这时,那个懂阿维斯陀语(Avestan)的炊事——扎西(tashi)递给这个外乡来的同伴一些锅灰,叫他抹在眼睛周围可以缓解眼痛。
“我没想到会这样艰难。”伊奥斯一边说一边放低声音,偷偷瞟了离他有一定距离的女孩一眼,显然是不想让她听见而看低自己。
“呵。”扎西轻笑一声,多少带点嘲讽,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刚煮好的耗牛奶,“你是新来的‘老外’,进雪山觉得难很正常。”他一边说,一边伸长舌头舔着糊了一嘴的奶白边儿,又吧唧了几下嘴,“不管怎么说,外来人,希望你能坚持下去……虽然第一次来的人十个有七个都会在半路退出……不过,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们会至多分你一头骡子,让你往回走……一直赶路一刻不停,熬过一宿,明天中午你就能回到村子了,但是,看你这个人挺老实的,我愿意多跟你透露点东西,听着,我劝你还是坚持下去,因为报酬不会少的,到了目的地,他们(指商人)总是会多付好多(小费)。”
“我不关心报酬……”伊奥斯一手捂着眼睛,嘴巴因不适应寒冷而抿成一条细线,从远处看一张一合,样子有些滑稽。“尽管,报酬也很重要。”
“小伙子。(扎西这样称呼伊奥斯,为的是摆出一副很有学问的样子,虽然他看上去比这个外来的新人还要年轻个七八岁。)”扎西学着那些老年人的声音,压低喉咙说道,“跟着我们把这些货运到南边去,再带着货回到北面,来来回回两趟,攒的钱就够你盖个房子,娶个媳妇,剩下的还能拿去再买点猪狗牛羊,置办点儿产业,这样子下来前前后后,够你吃上十年八年的了。”
“只要我能坚持下去。”
“只要你能坚持下去。”扎西用雪山里的方言回应道。
“既……既然……我来了,我下定决心做的事,我就会做下去……我,我一向如此。”这句话,伊奥斯是用当地人的方言,磕磕绊绊地说出来的,这些天,他一直跟着队伍里的一个年纪偏大的骑手学习雪山里的语言,其实他更想和格桑卓玛学,但碍于面子,他不好意思向她开口请教。
这些天,伊奥斯也不太和这个叫扎西的家伙说话,原因是看不惯他那副总是洋洋得意的表情,此刻,他想要“露一手”——向扎西展示自己的语言天赋,让他瞧瞧这个没来两天的“外地人”,这么快就能用雪山上的单词拼成的短语对话了,从而灭灭扎西那盛气凌人的焰气,“所以,我们,多……多久,才能进……进到他们说的那个希玛瓦特雪山去?”
出乎伊奥斯的意料,扎西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相反,他的笑容依旧带着几分轻蔑,“很远,还有很远。”他说,同时那厚嘴唇撅撅着,仿佛用念诗的语气说出这句话,这让伊奥斯感到十分恼火。
“我还以为翻过那座山头就到了呢!”伊奥斯恢复了自己的母语。
扎西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了一下,然后立即开始发出不自然地咯咯笑声,这吓了伊奥斯一跳。他一边笑还一边半蹲起来,捡地上的石头在手里摆弄然后又丢出去:“扯淡呢,这座雪山大得很,延绵不断,没有尽头……没有尽头……你来之前就应该打听清楚了,这一趟你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个事呢!”
“你刚才怎么突然严肃了一瞬间啊?”
“那……那没什么,我只是听到你这句话,想起……我不止听过一遍——‘翻过了这座山头就到了’,哎,我多少说过这句话的朋友都死在了路上。”
伊奥斯不再吱声,陷入沉默,原因是在想心事。
这个金发的外来人的沉默尤其给人一种庄重过头的感觉,甚至有些阴森,除此以外,突然中断的对话也让扎西感觉到有点窘,他赶忙没话找话道:“那个,伊斯(扎西的口音让他叫错了他的名字),这几天我听他们聊到你,说你来这趟不是为了钱,而是要借道南方,去找那些寺庙里的和尚是吗?”
“是的。”
“信敦巴辛饶(tonpaShenrab)的那帮?”
“那不清楚。”
“是去寻医问药?”
“不,和这无关,不是看病。”
“不是看病?乖乖,那是能为了啥个子重要的事,值得你这样翻山越岭?”
伊奥斯苦笑了一下,不自觉地去拽了几下自己那稀稀拉拉的胡子,看样子是被突然问到的这个问题搞得紧张了:“一件私事而已。”
“不妨说来听听。”
“你想知道这些干什么?”
“解闷。”
“纯是解闷?”
“纯是。”
“好吧。”伊奥斯清了清喉咙,开始很不自然地说道,“我要向那些和尚们打听一个词,估计是个地名,听说他们懂得多。”
“是个地方?”
“是的,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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