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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第4页)

“我不知道。”乔说道,“我并没有想那么远。但是我把好好的事给搞砸了,我根本没必要射杀他的。”约瑟夫看着他,表情十分古怪。“这么说来,宾格教授的时间算是白费了,他送的东西也是白给了?你不觉得他来到这儿就是为了做实验的吗?”

“再见,约瑟夫。”乔·佩蒂格鲁说道。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再见?”约瑟夫厉声说道。

“我觉得应该是说再见的时候了。”乔·佩蒂格鲁回答完,就径直走出了浴室。

他绕过床,将窗户关上并锁好。尽管他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是他最后还是去看了看葛莱蒂,其实他根本没必要这么做,不过他的预感是正确的。你可见过与战场一般惨烈的床?你可见过一张满面死灰、表情扭曲、已经毫无气息的脸?那是葛莱蒂的脸,上边还散落着几块碎布,似乎被打得不轻,看上去面目全非。

他的腹膜开始抽搐,酸水往上涌。他赶忙走出去,靠着门,缓了口气。此时他也十分注意,不能用手触碰到门的任何地方。“要让收音机开着,声音要调低。”他心里默念道,此时,他终于不再反胃。“枪要塞到他手里,虽然我并不喜欢这么做。”他的目光跳到外面的那扇门上。“我最好还是用楼上的电话,时间还很充裕。”他轻轻叹了口气,开始着手处理起来。但是正当他准备将手枪塞到到波特格林手里时,他感觉自己根本无法直视波特格林的脸。此时,一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他觉得波特格林的眼睛正大睁着,直定定地看着他,但是他依然不敢直视那双眼睛,即使他是一个死人了。他觉得波特格林应该会原谅他,并不会在意自己被枪杀这事,因为整个过程进行得非常快,也许比他即将面临的法律程序要少些折磨。

乔·佩蒂格鲁并没有因为这事而感到羞愧,也没有因为波特格林从他身边夺走葛莱蒂而感到羞愧,因为那样就太傻了。很多年以前,波特格林就是个什么事都敢做的人。他想,也许就是那些血淋淋的抓痕让他感到羞愧。被划伤前的波特格林至少看上去还像个男人。虽然他已经死了,但不知为何,这些抓痕让他看起来像个十足的大傻瓜。那些不管样貌还是行为都像波特格林的人,成天混迹于花柳繁华地,又常有胭脂俗粉相伴左右,对女人可谓了如指掌,已是风流成性。像他这种男人就应该和葛莱蒂这种贱货实实在在干一架,抓得头破血流为止。葛莱蒂不过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贱人,对于男人,甚至是自己,她什么都给不了。

乔·佩蒂格鲁是个控制欲很强的男人,他对自己的评价也不算高,但是好歹他的脸可没被指甲划破。他将手枪放到波特格林的手上,没敢朝他的脸瞧上一眼。似乎有些太过于伶俐了。他随后又将要处理的事情一一安排好,同样做得干净利落,不紧不慢。

一辆黑白相间的无线电通信车警车转过街角,缓缓在向这条街滑来,不紧不慢,不疾不徐。这辆车静静地停在这栋房子前,两位穿着制服的警官看向那深邃的门廊和紧闭的门窗,一时间什么话都没说。对讲机里源源不断地传来说话声,但他们俩都没有留心注意听。

随后,那位临近路缘的警官说道:“我没听到任何尖叫声,周围邻居也没有走到前面来,看起来像是有人空放了一枪。”坐在方向盘前的警官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说道:“不管怎样,最好还是按一下门铃,看看情况。”说完便在报告簿上记下了当时的时间,并把出勤情况向调度员报告。靠近路缘的那位警员下了车,从上水泥小道走到门廊前,按响了门铃。他能听到门铃在屋里某处响了起来。

他还能听到左手边紧闭着窗的屋子里传来收音机或者电唱机微弱的声音。他再次按响了门铃,没有人回应。他只好沿着门廊走过去,双手朝着纱窗上方的玻璃窗拍打起来,力气越用越大,音乐声依旧在响,但是再无其他动静。他走下门廊,绕到房子的另一边,找到屋子的后门。纱窗被钩住了,门也从里边锁住了,但后门也安有个门铃。他又按下门铃,铃声十分响亮,可是依旧没有人回应。他只好用力地拍打纱窗,又猛地一拉,但是钩子稳稳地钩住纱窗。他只能绕到房子的另一面去了。北面的窗户太高,根本够不着,因此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他只能折回房子前,穿过草地返回到停在斜对角的警车旁。草地打理得很好,昨晚已经浇过了水。他一度回头看看自己是否在草地上留下了脚印,还好没有,他心里庆幸道。他还只是位年轻的警员,做事还嫩得很。

“没有人回答,但是依旧能听到音乐声。”他将身体靠在车上,对着搭档说道。

那位开车的警察听了一会儿对讲机,随后下了车。“你往这边走。”他指着南边,回答道,“我就朝另一个方向走,也许邻居听到了一些声响。”

“恐怕听不着什么声音,不然现在应该有些邻居在偷偷关注我们的一举一动了。”另一位警员说道。

佩蒂格鲁南边的屋子后有一名老人,他此时正在玫瑰丛中用一台除草机除草。年轻的警员问他是否知道隔壁屋为了什么事报警,有没有什么事发生。看到有人走出来吗?

没有,他并没有注意到有人走出来。

佩蒂格鲁没有车,租客有一辆车,但此时车库大门紧锁着,还能看到门上挂着一把挂锁。那位租客是个什么样的人?普通人,从不麻烦别人。收音机声最近是不是声音太大?像现在这样?这位老人摇了摇头。现在声音并不大,不过之前还挺吵的。他们什么时候把音量调低的?他不知道。真见鬼,他为什么要知道?一个小时前,半个小时前吧。警官,这里什么事都没有,我整个早上都在外面干活。

警官说,有人报警了。也许误报了吧,老人回答道。他的房子里还有别人吗?他的房子?老人摇了摇头,没有,现在没有人,他妻子去了美容院。现在那些美容院喜欢在白色头发上抹上一些紫色的东西,她就是冲着那儿去的。他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年轻的警官并没想到老人会笑起来,神态和他侍弄那些玫瑰一样心不在焉的。另一名警官走到了佩蒂格鲁屋子的另一面,但是前门并没有人应答。警察绕到后边,看到一个小孩,年龄和性别一时无法判断,只见他正往围栏外踢着一块木板。这小孩鼻涕直流,但是他似乎并不想擦干净。警官瞧了瞧这家的后门,一位头发稀疏、邋里邋遢的妇女走了出来。她开门的时候,还能听到那些无脑的肥皂剧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他看得出来,女人刚才正全神贯注地看剧,好像扫雷员一般专心致志。

她朝警员大声喊叫道,她什么都没听到。她回答得十分简短,心里正算计着时间,生怕错过了剧里的下一句台词。她根本没时间关注其他事情。隔壁的收音机声?对,他们好像是有一台,时不时能听到收音机的声音。警员一脸不悦地瞪着厨房水槽上放着的收音机,问她是否能把那东西的声音调低一些。她说可以,但是却没有行动的意思。这时,一名肤色黝黑、身形瘦小的女孩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她的头发和她妈妈一样稀稀拉拉的,正站在警员六英尺外的地方,定定地盯着他的衬衫。他后退几步,她也跟着前进几步。

他觉得估计要不了一分钟,他的小火山就要爆发了。哈,什么动静都没听到?他朝那位妇女吼叫道。她默默地抬起手,专心地听着收音机里的对话,接着摇了摇头。她赶在警官探着身子进门前关上了大门,那位小女孩还对着他呸了呸。直到他和另一位警察在车旁碰面的时候,还能感觉到脸上热辣辣的。他们俩同时看向了街对面,又看了看彼此,耸了耸肩。开车的警察正打算从车后上车,但是突然,他改变了主意,又折回那间屋子的前廊。

他专注地听着收音机,注意到百叶窗泛着星星点点的灯光。他停下来,调整好角度,从一扇又一扇的窗户往里边望去,最后,他找到一个很小的缝隙,只能用一只眼睛往里边看。

一番努力后,他终于看到在一张矮桌腿旁,似乎有一具男尸躺在地板上。他直起身子,对另一名警员打了一个手势。那名年轻的警员看到后赶忙跑了过来。

“我们得想办法进去。”开车的警员说道,“这里看得不是很清楚,有一个人在那儿,他可没有在跳舞。收音机开着,灯也开着,所有的门和窗都锁上了,但是却没有人应门,有一个人正躺在地毯上。你不觉得该在报告本上再记上一笔吗?”就在那一刻,乔·佩蒂格鲁第二次抹上了宾格教授的鼻烟。

他们俩并没有打破玻璃,而是用一把螺丝刀扭开了一扇窗户,顺利地进入了厨房。隔壁那名老人看了看他们,又继续做手头的事情。在乔·佩蒂格鲁的打理下,整个厨房十分干净整洁。走进了厨房,他俩觉得还不如待在外面,因为若要进入那间开着灯的前厅,还要打破一扇门。所以最后,他俩只得又转回前廊。那名开车的警员用一把沉甸甸的螺丝刀撬开窗户,拉开窗栓,将窗户拉高直至能探身进入,随后又用螺丝刀刀尾将窗钩撬松,终于能将窗框拉了起来,走进了屋子里,双手除了窗钩外,没有碰到其他东西。房里很暖和,可是却非常压抑。开车的警员看了一眼波特格林后,就朝卧室走了过去,边走边将手枪皮套的盖子打开。

“最好把手收到口袋里。”他转过头朝年轻的警员说道,“今天恐怕你不会太好过。”他的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没有讽刺或者其他意味,但是那名年轻的警官还是红了脸,抿了抿嘴唇。他站着,低头看向波特格林,因为根本不需触碰尸体,甚至连腰也不用弯下。他见过的尸体要比他同事见过的多得多。他就静静地站在那儿,因为他知道他什么也做不了,无论他做什么动作,即使就是绕着地毯走动,都很可能会破坏对勘测现场的警察有用的东西。

收音机依旧在角落咿咿呀呀地叫着,他就默默地站在那儿,似乎听到了一些轻微的叮当声,还有外面的门廊传来的沙沙的脚步声。他飞快地转过身,跑到窗户边,将窗帘拨到一旁,直往外边瞧。没有,什么也没有。他看起来有些疑惑,因为他耳力十分了得,不会听错。接着,他流露出一丝厌烦的情绪。“当心,伙计!”他默默地对自己说道,“没有发现敌情。”

想象你站在一条幽深的门道里,从口袋里拿出钱包,又从钱包里扯出一张卡,读着卡片上的信息,但是却没有人能看到这个钱包、这张卡片以及这只拿着卡片的手。街上行人来来往往,有的行色匆匆,有的悠哉游哉,正是下午早高峰之时,根本没人有空瞧你。就算有人目光扫了过来,看到的也不过是条空无一物的门廊。换作别的时候,这场景或许还挺有趣的,当然,由于一些你我心知肚明的原因,现在可不是那么好玩的。乔·佩蒂格鲁双腿都已经很累了,近十年来,他都没有走那么长的路。他只能这么走路过去,因为波特格林的车不好拿出来。要是让交警看到一辆没有司机的车正在路上行走,十有八九会疯掉的。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估计又会引来一阵尖叫,恐怕闹出的事情还不止这些。

他也可以跟随人群挤到公车或者电车上,不过这有些冒险。看起来好像还是挺可行的,人们也许不会注意谁撞到他们,但是也有可能会被某些壮汉一把抓住,然后发现自己抓到根本看不到的手臂,不过他们可不管看得见或看不见,只会紧紧地抓住不放。不,最好还是走路过去吧,约瑟夫也会同意这么做的。

“你也是这么想的对不对,约瑟夫?”他边问边看了看身后那条门道上那块布满灰尘的玻璃。约瑟夫什么话都没说,他当然还在那里,但是却不甚清晰。他整个人都朦朦胧胧的,个性也不分明。

“好吧,约瑟夫,下次再说吧。”乔·佩蒂格鲁看了看手中的卡片。这里距离宾格教授的办公楼还有八个街区,他的办公室在311室,卡片上还写着电话号码。

乔·佩蒂格鲁在犹豫是否提前预约会更合适一些。好吧,还是提前预约一下。楼里也许安装有电梯,一旦走进电梯,他恐怕又要冒着巨大风险了。这里有很多这样的旧楼房,他心里清楚宾格教授应该会选择把办公地点定在这种老旧的大楼里,从他戴的那顶都磨起了毛边的旧帽子就能看出来,而这种大楼连消防逃生楼梯都没有。这种大楼会将消防逃生楼梯建在楼外,你也无法从大厅直接登上货运电梯。提前预约果然才是明智的选择。

还有费用也是一个问题,乔·佩蒂格鲁钱包里只放着37美元,他可不认为37美元能让宾格教授高兴得忘乎所以。毫无疑问,宾格教授会如此小心翼翼地挑选试用鼻烟的人,很可能是想从他们手中捞到一大笔钱,这事可不太好办。如果没人能看到你的支票,恐怕就无法进行支付了。不过,乔·佩蒂格鲁想,也许他将支票放到柜台上,再拿开手,银行出纳员能看到那张支票,不过即使是这样,看到的也仅仅是一张支票而已,出纳员是不会把钱取给看不见的人的。银行支付的方式不可行。当然,他也可以在兑现支票的人身边等着,然后再把钱抓走。但是银行可是不将这种想法付诸实践的好地方,因为被抢钱的人会引来大范围骚动,乔·佩蒂格鲁清楚,一旦有事发生,银行一定会首先将大门关闭,然后再引发报警器。或许等那人带着钱离开银行后再动手会更好些,但这种方法也有漏洞,如果这人正好是位男性,他会将钱放到一个缺乏经验的小偷很难偷到的地方,就算乔·佩蒂格鲁的偷盗技术比最富经验的小偷还高超,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看来还是得向女性下手,但是女性通常兑现的金额不会太大,乔·佩蒂格鲁对于抢走女性的包包也是有所顾虑的。就算她能放弃被抢的钱,没了包包的女性也会显得十分无助、可怜。“我不适合干这事,这种抢钱的事,我真干不了。”乔·佩蒂格鲁依然站在门道里说道,话音有些大。这确实是事实,也是问题所在。除了让波特格林吃了一颗子弹外,乔·佩蒂格鲁本质上是一位正直、行为得体的人。刚开始获得隐身的技能时,他还高兴得飘飘然,但现在他也清楚隐身也有缺点,不过他也许不再需要鼻烟了,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但如果他还有需要的话,他希望能够很快地得到它。当务之急,是打电话给宾格教授,进行预约。他离开门廊,沿着人行道外缘往前走,一直遇到下一个交叉路口。一家光线昏暗的酒吧出现在马路对面,那儿也许有一间僻静的电话亭。当然,即使是一间僻静的电话亭,也有可能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想想看,当有人进入这间看起来空无一人的电话亭,哎,还是别想了。

他走进了酒吧,确实很是僻静,只有两名男子坐在吧台前的凳子上,还有一对情侣坐在卡座里。这时几乎没什么喝酒的人,出现的人不是懒汉就是酒鬼,当然有时还有一对偷偷摸摸的情侣,坐在卡座里的情侣就是如此,他们依偎在一起,眼里再无他人。那名女子戴着一顶极丑的帽子,穿着一件脏兮兮的白色羊羔毛外套,看起来臃肿不堪,很是丑陋。那名男子看起来倒有些像波特格林,他的头发和波特格林一样乱糟糟地竖起来。乔·佩蒂格鲁在卡座旁停了下来,厌恶地打量着这对情侣。那名男子前放着一杯威士忌,旁边还有一杯酒后喝的饮料,而那名女子则点了杯颜色层次不清的饮品。乔·佩蒂格鲁低头看着那杯威士忌。

这也许不太好,不过他就是喜欢这样。他迅速将那个小小的玻璃杯拿起来,将酒一饮而尽。这酒味道实在差劲,引得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坐在卡座里的男子直起身子,朝四周望了望,直定定地看着乔·佩蒂格鲁。“搞什么鬼……”他尖声叫喊道。

乔·佩蒂格鲁呆住了,他站在那儿,手里拿着玻璃杯,而那名男子则直直地看向他,目光一直往下移,直看到此时乔·佩蒂格鲁手里拿着的杯子里。那男子将手移到桌子边缘,开始向一侧挪动,什么话都没说出口,不过乔·佩蒂格鲁此时也不需他说。转身朝酒吧后跑去。酒保和吧台上坐着的两名男子也回头朝这边望过来,而卡座上的男子现在已经站了起来。乔·佩蒂格鲁及时找到了藏身之地,门上写着男洗手间。他匆匆忙忙闯了进去,在里面转了一圈,发现洗手间门上并没有锁。他火急火燎地抓住放在口袋里的盒子,刚把它拿了出来,门就打开了。他退到门后,掰开盒子盖,抓了一大把鼻烟,将鼻烟送到鼻子里。这些动作刚一做完,那名卡座里的男子就冲到了卫生间。

乔·佩蒂格鲁的手抖得非常厉害,近一半的鼻烟都被他抖到了地板上,盒子盖也掉了下来,不偏不倚正擦过那名男子的右脚鞋尖。这名男子站在门里,朝四周看了看,直直看向了乔·佩蒂格鲁。不过这次他脸上的表情则不同于刚才。他的目光转向了别处,向两个隔间走去,打开了第一间的门,然后第二间,不过两间都是空无一人,他只好站在那儿,看着隔间里边,喉咙里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他不知何时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支放到嘴里,随后又拿出一只银色的火机,给嘴里的烟点上火。然后吐出一口长长的烟。他像身处梦游之中,慢慢地转过身,朝门口挪动,走出了洗手间。接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猛地闯了进来,用力地甩开面前的门,就在这一瞬间,乔·佩蒂格鲁跳出了门后。那名男子又朝洗手间里仔仔细细地看了看。他恐怕心里满是疑惑,乔·佩蒂格鲁心想。真是个难缠的家伙,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怒火。最后,这名男子又走了出去。

乔·佩蒂格鲁再次动了动。洗手间里有一扇雾蒙蒙的窗嵌在墙上,窗虽然小,但已足够。他拉开窗销,试着将它推开,但是窗卡住了。他又继续发力,由于用力过猛,背部一阵酸疼。不过最终窗子还是被打开了,打开的时候还颤颤巍巍地晃动着。他用手擦了擦裤子,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那个之前可不是开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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