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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之外,令容倒不知永昌帝那些小心思。
对于昏庸无道的皇帝,她并无好感,当时在延庆殿匆匆遇见,她反而留意将她推入两难境地的田保更多些。
长脸细目,尖嘴猴腮,果然看着就不是好人!
晚间韩蛰回来问她进宫的事,令容便说甄皇后温婉贤淑,待人和气。因正给韩蛰宽衣,随口又道:“皇后看着仿佛很年轻呢,难怪对身孕小心翼翼。”
“她十岁嫁进东宫,青梅竹马。”韩蛰见她正好靠在胸前,不自觉凑近,嗅她发间清香,道:“十三岁时还有过孩子。”
“十三岁?”令容诧异,抬头时,恰好对上韩蛰玩味深邃的眼睛。
十三岁的姑娘,身子都没长开呢,永昌帝竟那样禽兽?
她不敢深想,只低头疑惑道:“可皇后膝下无子。”
“皇后体弱,那孩子没保住。范贵妃就是那时进了东宫,分走恩宠。”
年幼怀孕,体弱丧子,在心中难熬、身体虚弱的时候,旁的女人趁虚而入——多熟悉的故事,当年杨氏不就是在生下韩蛰后,被太夫人安排的人趁虚而入,有了韩征么?
杨氏跟韩墨也曾夫妻情深,帝后也是青梅竹马,却仍是旧颜不抵新人。
令容手指微颤,才解下的蹀躞没拿稳,直直掉落。
韩蛰身形不动,脚尖微抬,勾着蹀躞挑起,随手接住。
“怎么了?”他觉得诧异。
令容摇头,竭力不去想易碎的情。事,只随口道:“在延庆殿时,还碰见皇上来看皇后。”
“他?可曾说了什么?”
“皇上来探皇后,当然不会跟我说话。不过我瞧见了大名鼎鼎的田保——”令容抬头,见韩蛰正瞧她,遂盈盈一笑,忍不住道:“他长得还真跟传闻里差不多。”
永昌帝没犯色鬼毛病,自是好事。韩蛰又问道:“传闻怎么说?”
“男生女相,丑似无盐。”
令容不爱背后说人是非,也不以貌取人,田保这种恶人例外。她虽不知无盐到底多丑,但旁人如此编排,显然对田保只有恶感,传闻中还说他长着蒜鼻,只管往丑了说。她给田保那张脸装上蒜鼻,自觉好笑,又抿着唇偷笑。
韩蛰眼底不自觉也添了笑意,“相由心生。”
“还真是,田保心术不正,真有点獐头鼠目的。”令容见韩蛰心绪不错,那张硬朗的脸带了笑意,看着格外顺眼,顺道拍个马屁,“哪像夫君,文韬武略、英名在外,容貌也英武威仪。”
“不是凶神恶煞?”
令容觑着他沉吟片刻,诚实颔首道:“从前是。”
说罢,赶紧溜进内间,招呼枇杷铺床。韩蛰自往浴房,唇角轻轻挑起。
……
翌日朝堂上,没等永昌帝和田保合谋坑韩蛰的女人,韩蛰却率先发难了。
——是为御史羊正卿弹劾田保的事。
羊正卿自初六那晚遭到刺杀,便开始装病,初八开朝时,也告病不来。朝臣们还只当是羊正卿慑于田保的威风不敢露面,正疑心韩家这回怎会雷声大雨点小,听罢韩蛰的禀报,登时呆住了。
初六晚,有五名刺客行刺羊正卿,被锦衣司当场擒获,供人是受人指使。锦衣司随即顺蔓摸瓜,由笔墨轩的郝掌柜处,得知是受田保之托,并翻出不少从前田保买凶杀人的事。皇帝近臣如此胆大妄为,着实令人心惊,锦衣司随即深入查访,发现羊正卿弹劾田保的罪名全都属实。
人证物证都已齐全,韩蛰亲手呈上奏折,请永昌帝定夺。
永昌帝端坐在龙椅,有点手足无措。
田保买凶刺杀御史的事他知道。前两天田保还哭诉求情,他也觉得那御史小题大做,明知田保是他最信重的近臣还敢挑刺,明显是活得不耐烦,被田保一通苦求谗言,甚至还疑心是韩蛰欲报复田保,故意罗织罪名。
他甚至许诺田保,一旦韩蛰向他禀报此事,必会压下。
谁知道,韩蛰竟会在朝堂公然提起此事?
当着朝堂百官的面,有些话就不好说了。
永昌帝有些作难,只将奏折搁在案上,“折子我回去再瞧,明日再定。”
韩蛰脚步纹丝不动,只拱手道:“这只是微臣探查所得,因没立案,尚未深查。是否由锦衣司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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