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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兆桁瞳孔骤缩,神色变化不断。
父亲过世的时候,他已经九岁,记忆中母亲的面容到现在还十分深刻。
母亲对他既严厉,又温柔。
他与二弟相差三岁,母亲从没有因为生了二弟,就委屈了他。
二弟不懂事想要抢他的玩具,母亲从没有一味地叫他相让,而是温柔询问他愿不愿借给弟弟玩。
若他摇头拒绝,不管二弟如何哭闹,她都不曾偏颇半分。
得知母亲狠心舍了他们,殉情随父亲而去的那个瞬间,他是恨她的。
恨她的狠心绝情,恨她将照顾弟弟妹妹的重任甩给祖父和他。
但是,他最恨的,是在她心里,父亲比他们重要!
这些年,他不敢随意想起她,生怕勾起深埋在心底的怨恨。
可当二弟将左倾颜的密信交到他手里,劝他放弃安凌军兵权,又亲口告诉他,母亲没死,她是为了他们兄妹三人,才不得已屈从于那个狗贼。
他的心瞬间犹如被雷劈中。
养伤的数日,他一直活在恍惚之中,以为自己不过做了一场光怪陆离,荒唐至极的噩梦。
记忆中,母亲英姿飒爽,马上巾帼。
她提剑杀敌的身姿,是镌刻在年幼的他心中最美的画面。
那样骄傲的人。
怎么可能自废武功,剪断羽翼,甘愿囚于这深宫城墙十六年!?
带着满肚子的疑惑,他决意借着受伤的理由回到天陵,可没想到,只赶得及见祖父最后一面。
他甚至还没能从祖父的死缓过神来,祁烬却说,可以让他见母亲一面。
他用什么身份去见?
是以定国侯的身份,还是她的长子身份?
看穿他眼中犹豫,祁烬又道,“昨夜母妃为了拦住祁衡,吃了强行提升内力的药,现下反噬己身,早上又有人刻意将老侯爷薨逝的消息告诉她,她郁结于心,吐血晕了过去。”
“我以为若是定国侯去见她的话,定能开解她一番。”
“看来,是我多事了。”
左兆桁面色一僵。
在听说她吐血昏迷的时候,心里所有的防备和犹豫全然褪下。
就在祁烬转身之际,耳后传来低沉的声音。
“烬王殿下,有劳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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